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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 (加西亚·马尔克斯作品系列) (Chinese Edition)
加西亚·马尔克斯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3

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66

他经历了危害人类的各种疾病和灾难幸存下来。他在波斯得过蜀黍红斑病,在马来群岛患上坏血病,在亚历山大生过麻风病,在日本染上脚气病,在马达加斯加患过腺鼠疫,在西西里碰上地震,在麦哲伦海峡遭遇重大海难,却都大难不死。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73

奥雷里亚诺那时只有五岁,他一生都将记得,那个下午吉卜赛人如何坐在窗前金属的反光中,用管风琴般深沉的声音揭示最幽暗的想象地域,热得沿太阳穴流下油腻的汗水。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98

“世上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对乌尔苏拉说,“就在那边,在河的另一边,各种魔法机器应有尽有,而我们却还像驴子一样生活。”从马孔多创建之初就认识他的人,都惊讶于他在梅尔基亚德斯影响下发生的变化。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04

在家里乃至整个村子,斗鸡是唯一禁养的动物。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04

乌尔苏拉的勤劳比起丈夫毫不逊色。她身材娇小,活力充沛,严肃不苟,是个意志坚定的女人,从未有人听她唱过歌。她似乎无处不在,每天从清晨到深夜,伴随着细棉布裙柔和的窸窣声一直四处忙碌。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08

像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这样富于进取心的男人,村里再没有第二个。他排定了各家房屋的位置,确保每一户都临近河边,取水同样便捷;还规划了街道,确保炎热时任何一户都不会比别家多晒到太阳。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09

短短几年里,三百名居民的马孔多成为当时已知村镇中最勤勉有序的典范。它的确是一处乐土,没人超过三十岁,也没人死去。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3

梅尔基亚德斯的部落第一次来贩卖治头痛的玻璃珠的时候,大家都惊讶于他们竟能找到这个迷失在沼泽雾瘴中的村庄,而吉卜赛人承认他们正是循着鸟鸣而来。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7

然而当他将开荒的工具扛上肩头,倡议全体村民共同开辟一条将马孔多与新兴发明相连的捷径时,即使是那些深信他已发疯的人也丢下活计与家人而去跟随他。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63

乌尔苏拉反驳了他,温和而坚定: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06

孩子们非去不可,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只好付了三十里亚尔,领他们走到帐篷中央,那里有一个遍体生毛的光头巨人,鼻上穿着铜环,脚踝间绕着沉重的铁链,正看守着一个海盗藏宝箱。巨人刚打开箱子,立刻冒出一股寒气。箱中只有一块巨大的透明物体,里面含有无数针芒,薄暮的光线在其间破碎,化作彩色的星辰。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茫然无措,但他知道孩子们在期待他马上给出解释,只好鼓起勇气咕哝了一句:“这是世上最大的钻石。”“不是。”吉卜赛人纠正道,“是冰块。”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15

但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没有理睬,他正为这无可置疑的奇迹而迷醉,那一刻忘却了自己荒唐事业的挫败,忘却了梅尔基亚德斯的尸体已成为乌贼的美餐。他又付了五个里亚尔,把手放在冰块上,仿佛凭圣书作证般庄严宣告:“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65

那是六月里一个美好的夜晚,天气清凉,月光明亮。两人一夜不眠,在床上嬉闹直到破晓,任凭夜风吹过卧室,吹来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亲属的哭号。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406

刚一触碰,女郎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仿佛一盒多米诺骨牌哗啦啦一阵混响,她的肌肤在苍白的汗水中融化,她的眼睛盈满泪水,她的整个身体发出悲惨的哀叹,散逸淡淡的淤泥气味。但她以坚强的性格和可敬的勇气承受住了冲击。何塞·阿尔卡蒂奥感觉身体悬空,飞向极乐之境,心灵融化在柔情色欲的泉源里,那情欲涌入女郎的耳朵,又从她的口中变成语言涌出。那天是星期四。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537

大人小孩都津津有味地吮咂着可口的绿色失眠小公鸡、美味的粉红失眠小鱼和柔软的黄色失眠小马,于是到了星期一凌晨整个镇子都醒着。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580

于是他都明白了。他打开塞满稀奇物件的行李,掏出一个小手提包,里面满是瓶瓶罐罐。他给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喝下一种淡色液体,重新燃起了他的记忆之光。泪水濡湿了他的双眼,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于一间各种物品都贴着标签的荒唐屋子里,为墙上煞有介事的蠢话而惭愧。他随即又认出了来人,脸上顿时焕发出欢喜的光彩。那人是梅尔基亚德斯。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619

奥雷里亚诺脱了衣服,羞惭至极,总想着自己的裸体没法和哥哥相比。不管那姑娘怎样努力,他都愈加没有反应,愈觉孤独异常。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771

蕾梅黛丝走近问了几个关于小金鱼的问题,奥雷里亚诺无法回答,因为他猝然间喘不过气来。他想永远这样待下去,守着她百合般的肌肤,伴着她翡翠色的眼睛,听她以对待父亲的尊敬,每问一个问题都叫一声“先生”。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775

他无心干活。他竭力集中精神无数次呼唤,但蕾梅黛丝没有回应。他到她姐姐们的缝纫店寻找她,在她家窗前寻找她,去她父亲的办公室寻找她,但她的身影只出现在他心中,填满了他可怕的孤独。他和丽贝卡在客厅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听着自动钢琴弹奏华尔兹。丽贝卡这样做是因为皮埃特罗·克雷斯皮曾教她如何伴着那音乐跳舞,奥雷里亚诺这样做则是因为一切,包括音乐在内,都能让他想起蕾梅黛丝。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779

家里充满爱情的气息。奥雷里亚诺寄情于无头无尾的诗行。他把诗句写在梅尔基亚德斯送他的粗糙羊皮纸上,写在浴室的墙壁上,写在自己的手臂上,而所有诗句中都有蕾梅黛丝幻化的身影:蕾梅黛丝在下午两点令人昏昏欲睡的空气中,蕾梅黛丝在玫瑰无声的呼吸中,蕾梅黛丝在蠹虫如沙漏般的暗地蛀蚀中,蕾梅黛丝在清晨面包的热气中,蕾梅黛丝无所不在,蕾梅黛丝无时或缺。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851

他的皮肤上覆着一层柔软的苔藓,与那件不分季节永不离身的坎肩上滋生的相仿,他的呼吸间散发出熟睡动物的臭气。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958

母亲已经给她讲授过青春期的变化,但二月的一个下午她仍然惊叫着冲进房间,打断了姐姐们和奥雷里亚诺的谈话,向他们展示内裤上一块巧克力色的污迹。于是婚礼定在一个月后举行。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教会她自己洗澡穿衣,让她懂得最基本的家庭事务。他们让她在烧热的砖上小便,好摆脱尿床的习惯。他们还费了不少工夫才说服她相信夫妻间的秘密绝不可外传,因为她听说以后既惊惶又兴奋,恨不得和遇见的每一个人讨论新婚之夜的种种细节。这项工作颇费心神,但当预定的佳期到来,小女孩熟谙人情世故已经不逊于任何一位姐姐。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968

她母亲和姐姐们提心吊胆,生怕小女孩在仪式上有不得体的举动,结果倒是她们自己失态,冲上去吻她。从那天起,她就展示出责任感、大方的仪态,以及面对逆境仍波澜不惊的控制力。她还想到留下结婚蛋糕最好的部分,盛在盘里配上叉子端到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面前。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038

不料一个更大的障碍突然出现,并且无法挽救,迫使婚礼再次无限期延迟。婚期前一个星期,小蕾梅黛丝半夜醒来,内脏打嗝般撕裂,火热的汁液爆涌浸透全身。三天后她被自己的血毒死,一对双胞胎也横死腹中。阿玛兰妲受到良心的谴责。她曾切切祈求上帝,希望发生某种可怕的事情免得自己向丽贝卡下毒,因此对蕾梅黛丝的死怀有负罪感。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058

几年以后面对行刑队,阿尔卡蒂奥最后想到的人也是她。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084

在节庆般的狂热气氛中,他在柜台上展示了自己那令人难以置信的阳物,上面红蓝两色纵横交错,覆满多种语言的刺青。那些女人饥渴地围在他身边,他问谁肯出最高价。最有钱的一个愿出二十比索。他又提议所有女人一起抽签,十比索一个签号。这是个夸张的价格,最红的姑娘一夜也不过挣八比索,然而所有女人都表示同意。她们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十四张纸条上,放在一顶帽子里,然后每人抽出一张。最后抽到只剩两张了,中奖者将在其中产生。“每人再出五比索,”何塞·阿尔卡蒂奥建议,“我就让你们两个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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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几次乌尔苏拉把他拉到餐桌前,他表现得迷人又可亲,特别是当他讲述异国冒险的时候。他曾经遭遇海难,在日本海漂流了两个星期,以死于日晒病的同伴尸体为食,那一次次用海水腌制,又经阳光烤熟的肉质有种甜美的味道。在孟加拉湾一个阳光灿烂的正午,他们的船杀死了一条海龙,他们还在龙腹中发现了一名十字军战士的头盔、搭扣和武器。他在加勒比海见过维克多·休斯⑥的海盗幽灵船,船帆被死亡的阴风扯得七零八落,桅杆被海蠊蛀蚀,它再也找不到瓜德罗普岛的方向。乌尔苏拉坐在桌边哭个不停,仿佛在阅读一封封从未抵达的家书,阅读何塞·阿尔卡蒂奥讲述的英雄业绩和不幸际遇。“家里有这么多房间,我的儿子啊,”她抽泣道,“有那么多吃的都喂了猪!”但在内心深处,她无法把那个被吉卜赛人带走的男孩和这个吃午饭能吃掉半扇乳猪、放屁能令花儿枯萎的巨汉联系起来。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02

只有丽贝卡一见面就被他征服。那天下午看见他从自己卧室门前经过,她就觉得比起这个呼气好像火山爆发、全家都为之震颤的阳刚化身,皮埃特罗·克雷斯皮不过是个好赶时髦的文弱小子。她寻找一切借口接近他。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05

她夜夜不眠,烧热得颤抖,在谵妄中挣扎,直等到凌晨时分整栋房子因何塞·阿尔卡蒂奥的归来而震颤。一天下午全家人都在午睡,她再也无法忍受,去了他的房间。她发现他穿着短裤,醒着躺在用缆绳绑在柱子上的吊床里。她盯着那花饰繁复的巨大身躯大感震惊,不禁想要退回去。“对不起,”她辩解道,“我不知道您在这儿。”她压低了声音,以免惊醒旁人。“到这儿来。”他说。丽贝卡照做了。她站在吊床前,流出冷汗,感到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而阿尔卡蒂奥用指肚抚摸她的脚踝,然后是小腿肚,然后是大腿,嘴里喃喃地说:“小妹妹,啊,小妹妹。”一股强似龙卷风却又惊人精准的力量将她拦腰举起,三两下扯去内衣,像撕裂一只小鸟一般,她得努力支撑着才不至于死在当场。她感谢上帝让自己拥有生命,随即失去神志,沉浸在由无法承受的痛苦生出的不可思议的快感中,扑腾挣扎于吊床这热气腾腾的泥沼间,喷出的血液被泥沼像吸墨纸一般吸收了。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26

新婚之夜一只蝎子钻进拖鞋蜇了丽贝卡的脚,她的舌头为此都麻痹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度过一个惊世骇俗的蜜月。邻居们因惊醒整个街区的叫声而恐慌—每夜八次,连午睡时段也有三次—祈祷那种肆无忌惮的激情不要侵扰死人的安眠。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44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44

梅黛丝的死并未引起他所担心的震惊,而更像是一种沉郁的愤怒,渐渐转化为寂寞消极的挫败感,与当初他认命选择独身时的感受相仿。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155

然后才给二十一岁以上的男子分发写有保守派候选人名字的蓝色选票和写有自由派候选人名字的红色选票。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227

“一点儿也不荒唐,”奥雷里亚诺回答,“这是战争。另外请不要再叫我奥雷里托,我现在是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244

他放弃了战后的退休金,到晚年一直靠在马孔多的作坊中制作小金鱼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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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特罗·克雷斯皮曾经穿过大洋上下寻索,曾经在丽贝卡冲动的纠缠中错生激情,最终找到了真爱。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343

了解他身世秘密的人从这句反驳推想他自己也已知情,其实他一直蒙在鼓里。庇拉尔·特尔内拉,他的母亲,曾经在照相暗室里令他热血沸腾,对他而言,她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就像对当初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和随后的奥雷里亚诺一样。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348

她来了。阿尔卡蒂奥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拉到吊床上。“我不能,不能,”庇拉尔·特尔内拉惊恐地说,“你不知道我多想让你高兴,但是老天在上,我不能这样。”阿尔卡蒂奥以家传的超凡力气揽住她的腰,肌肤相触让他感觉世界在融化。“别装圣女了,”他说,“说到底,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婊子。”可悲的命运令庇拉尔一阵恶心,她只得强行忍住。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354

教室里迷离的脚步声,板凳的磕绊声,最后是黑暗中的躯体以及另一颗心脏的搏动引起的空气悸动。他伸出手,碰到了另一只即将在黑暗中沉溺的手,摸到有两枚戒指戴在同一根手指上。他感觉到她手上的筋脉、她厄运的搏动,感觉到她湿润的手掌上生命线在拇指根部被死亡的魔爪掐断。他知道这不是他等待的女人,因为她散发出的不是烟味,而是发蜡的芳香气味,而且她双乳鼓胀,乳头如男人的一样,阴部坚实浑圆像榛子,并且她的兴奋显出生涩,她的温存不无慌乱。她是处女之身,名字居然叫桑塔索菲亚·德拉·彼达①。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489

从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乌尔苏拉就被儿子老成持重的神情、生杀予夺的气概和通身放射出的威严光彩所震慑。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494

这本是期望已久的探视,双方也都准备好了问题甚至预先想好了答案,可就这样又变成了家常聊天。卫兵通知时间已到,奥雷里亚诺从床席下取出一卷汗湿的纸张。那是他写的诗,有他离开时随身携带的为蕾梅黛丝而作的,还有后来在危机四伏的战时间歇写的。“答应我别给任何人看,”他说,“今天晚上就用这些生炉子。”乌尔苏拉答应了,站起身来与他吻别。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696

她说,“你已经是大人了。”其实他早就是了,这可以追溯到已然遥远的一天,阿玛兰妲仍把他当作孩子,在浴室里当着他的面脱下衣服。自从庇拉尔·特尔内拉把孩子托付给她抚养,她一向这样做,已经习惯了。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唯一注意到的是乳房间的深沟。他天真地问这是怎么了,阿玛兰妲装作用指尖在胸前掏挖的样子回答:“挖呀挖呀挖呀就成这样了。”后来,当她从皮埃特罗·克雷斯皮的自杀事件中恢复,又和奥雷里亚诺·何塞一起洗澡,他已经不再注意那深沟,而注目于那紫色乳头和丰硕双峰,感到一阵奇怪的战栗。他继续观察,一点一点发现她隐秘处的神奇,窥看时感到皮肤上汗毛倒竖,就像她的皮肤碰到水时一样。很小的时候他就习惯天亮前离开自己的吊床睡到阿玛兰妲的床上,觉得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惧怕黑暗。然而从意识到她的裸体那天起,驱使他钻进她蚊帐的不再是对黑暗的恐惧,而是对天明时感受她温暖呼吸的渴望。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703

一天凌晨,就在阿玛兰妲拒绝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上校的那段日子,奥雷里亚诺·何塞在几近窒息中惊醒,感觉她的手指像滚烫的虫子在焦灼地向他的腹部蠕动。他装作熟睡未醒,调整姿势为她除去一切障碍,随即感到那只未缠黑纱的手宛如失明的软体动物在他饥渴的水藻间潜游。两人都装作不知道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实,都装作不知道对方已知情,自那天晚上起被一种不容侵犯的默契紧紧联结在一处。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708

她亲手将他抚养大,未曾想到他有朝一日会成为宽慰自己孤独的良药。他们不仅赤身露体睡在一起,彼此爱抚到精疲力竭,还在家中各个角落互相追逐,随时随刻关在卧室里,沉浸于持久的兴奋中。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768

那天当侄子问她手上的黑纱要戴到什么时候,她脸红了,并因自己脸红而气恼,因为她觉得那问题在影射她的童贞。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770

在他归来两个月后的一天凌晨,她察觉到他进了卧室。那一刻,她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逃走或叫喊,心头反而涌上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她感觉到他钻进蚊帐,就像他孩提时代常做的那样,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她意识到他寸丝不挂,不禁冷汗直流,牙齿咯咯打战。“你走,”她低声道,惊得喘不过气来,“不走我就喊了。”但奥雷里亚诺·何塞知道此刻该做些什么,他已经不再是怕黑的孩子,而是出自军营的猛兽。自那天晚上起,没有结果的无声战斗又开始了,每每持续到黎明。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775

奥雷里亚诺·何塞黎明时离开,第二天凌晨又回来,每次发现房门并未闩上就愈加兴奋。他没有一刻不想她。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780

故事主人公和既是自己姑妈又是自己表姐的女人结婚,结果生出的儿子成了自己的祖父。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800

乌尔苏拉那时还不知道将少女送进军人卧室的习俗,那就像把母鸡赶到良种公鸡那里去。但在这一年她有了充分的了解:又有九个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的孩子被送到家里起名。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807

不到两年内,他们为上校在战场上一路播撒的儿子命了名,都叫奥雷里亚诺,姓氏则随母亲:共计十七个。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1894

乌尔苏拉最后登场。她庄严的哀伤、她显赫的姓氏,以及她令人信服的慷慨陈词一度打破法庭的平静。“诸位把这场可怕的游戏玩得很认真,你们做得不错,因为你们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她对法庭成员说,“但是请别忘了,只要上帝还让我们活着,我们就还是母亲;不管你们有多么革命,只要没规矩,我们就有权脱了你们的裤子打一顿。”法官们退庭讨论,她那铿锵的话语仍在已变为军营的学校里回响。

十二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689

为那些缺乏爱情滋润的外乡人考虑,他们将柔情万种的法国女郎们所在的街道扩建成大得多的集镇,并在一个值得铭记的星期三运来一火车不可思议的妓女大军。这些淫靡放荡的风月高手,古老技艺无一不精,药膏器具无所不备,能够使无能者受振奋,腼腆者获激励,贪婪者得餍足,节制者生欲望,纵欲者遭惩戒,孤僻者变性情。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716

美人儿蕾梅黛丝是唯一不为香蕉热潮所动的人。岁月流逝,她却永远停留在天真烂漫的童年,对各样人情世故越发排斥,对一切恶意与猜疑越发无动于衷,幸福地生活在自己单纯的现实世界里。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费事穿胸衣和衬裙,便为自己缝制了一件麻布长袍,往头上一套就简单解决了穿衣服的麻烦,并且感觉上仍像没穿一样。按照她的想法,在家里赤身露体才是唯一体面的方式。她本有一头瀑布般垂至腿肚的长发,但她厌烦了家人总要她修剪,还要用发卡束成发髻,或用彩色绳圈编出辫子,便索性剃了个光头,拿头发去给圣徒像做假发。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721

她简化事物的本性有个惊人之处:她越是抛开时髦只求舒适,越是罔顾成规仅凭感觉行事,她那不可思议的美貌就越发动人心魄,对男人也越有诱惑力。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724

“你得睁大眼睛,”她提醒蕾梅黛丝,“跟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搞上,都会生出长猪尾巴的孩子。”她毫不理会这提醒,穿上男人的衣服,在沙地上打了个滚就去爬竿。十七个堂兄弟见此景象都难以自持,险些酿成一场悲剧。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727

直到羁留尘世的最后一刻,她都丝毫不曾察觉自己红颜祸水的宿命意味着日常生活中的灾难。每一次她不顾乌尔苏拉的命令出现在饭厅,总会在外乡人中激起惊恐和骚乱。显而易见,她在肥大的外袍下全然赤裸,而且所有人都会把她线条完美的光头当作挑逗,把她天热时肆无忌惮露出的大腿、用手吃饭后吸吮手指的习惯视为罪恶的诱惑。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730

家里从没人注意,外乡人却很快发觉,美人儿蕾梅黛丝能散发撩人心魄的气息、扬起令人断肠的微风,所过之处几小时后仍然余香袅袅。在世界各地历经沧桑的情场老手一致认定,像美人儿蕾梅黛丝天生香气所催发出的这般强烈的渴望,他们平生从未体验过。凭着这种气息,他们在秋海棠长廊、在客厅、在家中任何一处,都能判断出她驻足的确切位置以及她离开了多长时间。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736

美人儿蕾梅黛丝对身边的紧张氛围毫无察觉,对自己在所到之处引发的可怕的情感灾难一无所知。她对男人没有丝毫恶意,可最终她那无辜的和善态度却使他们陷入狂乱。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740

情形好的时候,她上午十一点起床,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赤身露体关在浴室里杀蝎子,慢慢从漫长而昏沉的梦境里清醒过来。然后她用加拉巴木果壳瓢从池里舀水沐浴。沐浴过程漫长且细致,充满仪式感,不了解她的人会以为她在专注地欣赏自己的胴体,而那胴体也的确值得这样欣赏。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823

“等着瞧,”他喊道,“我要领着我的人拿起武器,干掉这些该死的美国佬!”那个星期里,在沿海各地,他的十七个儿子像兔子般被暗藏的凶手瞄准额间的灰烬十字一一猎杀。

十三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2926

她怀着惋惜的心情弄明白了,阿玛兰妲令皮埃特罗·克雷斯皮遭受那些不公平的折磨,并非像所有人想的那样是出于报复心理;令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上校日夜煎熬徒劳等待,也并非像所有人想的那样是出于痛苦的怨毒。实际上,这两样行为都属于无穷的爱意与无法战胜的胆怯之间的殊死较量,最终胜出的是阿玛兰妲毫无理由的恐惧,恐惧的对象是她自己饱受折磨的心灵。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3048

这一灾难性遗传的最初征兆显露于第三个假期,梅梅事先没打招呼,自作主张邀请了四位修女和六十八个同学来家里度假一周。“太不幸了!”费尔南达哀叹道,“这孩子和她父亲一样荒唐!”家里不得不向邻居借床及吊床,让她们分成九组就餐,排定沐浴时刻,并借来四十张凳子好让这些穿着蓝色校服和男式靴子的姑娘安稳片刻。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3051

这是一次失败的邀请,因为这些唧唧喳喳的女学生刚刚吃完早饭,不一会儿又得开始排队吃午饭,然后是晚饭,整整一个星期只来得及去种植园散了一次步。到了晚上,修女们个个精疲力竭,无法动弹也无力再下达命令,而不知疲惫的女学生们仍在院中高唱乏味的校歌。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3071

但当她感觉到他又在家中出现,而且注意到上校是在干活的时候允许他进了作坊,不由再次检视往日的记忆,从而确认了在童年的某个时刻他一定与孪生兄弟换了身份,应该是他而不是他的兄弟叫奥雷里亚诺这个名字。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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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来,”他说,“以后就再也见不着我了。”梅梅感到他的手重重压在自己的膝盖上,明白那一刻两人都已抵达孤独的彼岸。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3367

开始的时候她不喜欢他的粗鲁。他们在汽修厂后面荒凉的草地上第一次单独相处时,他毫不怜惜地带着她进入野兽般的状态,令她精疲力竭。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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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赤裸,头发蓬松,惊人的生殖器好像火鸡垂肉,不似人类的后代倒像地道的野人。

十六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3644

雨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3688

建议空腹服用甘汞。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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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粉色的丝裙,左肩搭扣上别着一束小小的假三色堇,脚上是平跟系绊山羊皮鞋,配吊带丝光长袜。她个子娇小,长发披肩,双眼灵动一如乌尔苏拉当年,告别时不哭也不笑,流露出同样的坚毅性情。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4091

在最后一刻的慌乱中,悲伤的醉汉们抬棺材出家门时弄混了,把两人各自下葬在对方的坟墓里。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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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这些食物是佩特拉·科特斯让人送去的,她想要通过持之以恒的善行来羞辱那羞辱过自己的人。然而怨恨远比想象中消失得快,但她仍出于骄傲继续送去食物,到最后变成出于怜悯。很多次她没有精力去兜售彩票,人们对抽彩也失去了兴趣,但她为了让费尔南达有的吃宁可自己挨饿。她坚持履行对自己的承诺,直到看见对方下葬为止。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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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乌尔苏拉一样身材娇小却活力十足、不受拘束,拥有与美人儿蕾梅黛丝相近的美貌和诱惑力,生来就具备预见时尚的罕见天赋。邮寄来的最新时装图样的唯一功用就是验证她的先见之明,都与她用阿玛兰妲留下的手摇式缝纫机缝制出的样式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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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订阅许多欧洲出版的时装、艺术和流行音乐方面的杂志,但只需扫上一眼就能发觉世界风潮的发展和她想象的一丝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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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她留下定居的意愿越发明显,她制定的计划无不立足长远,作出的决定都是为了在马孔多安度晚年。从那一笼金丝雀便可看出,她的这些想法并非心血来潮。她记得母亲曾在信中提到飞鸟的暴亡,因此特地将行程推迟几个月,搭上一艘中途在幸福群岛停靠的航船,在岛上精心选购了二十五对最好的金丝雀,准备用来重新装点马孔多的天空。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4365

尽管他的主业是飞行驾驶,但也曾在那里深入学习过昆虫学。他骑车时身着杂技演员长裤,脚穿风笛手长袜,头戴侦探遮阳帽,步行时则是一身无可挑剔的天然亚麻外装,脚下白鞋子,颈间真丝蝴蝶领结,头上窄边草帽,手中柳木手杖。他那浅色的眸子尤显海员的神采,唇边留着松鼠毛似的小髭须。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4368

实际上,任谁看到这个四十多岁、举止谨慎的男人,还有他颈上的丝带、所骑的马戏团自行车,都不会想到他和年轻的妻子之间富有默契的疯狂激情,兴之所至还会在最不相宜的地方释放彼此的冲动。他们从最初相识以来一直如此,而随着时间流逝、场所越发奇异,激情也越发深沉澎湃。加斯通不仅是一位火热的情人,拥有无尽的智慧和想象力,而且很有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仅仅为了和女友在一片紫罗兰原野上做爱而紧急着陆,险些双双丧命的人。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4377

她时常和他说起马孔多,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恬静的市镇;说起一座满溢牛至芬芳的大宅,她愿与一位忠贞的丈夫在那里相伴终老,生下两个野性十足的儿子分别叫作罗德里戈和贡萨洛,绝不叫奥雷里亚诺和何塞·阿尔卡蒂奥,还要养育一个女儿名叫维吉尼娅,绝不叫蕾梅黛丝。

Highlight (yellow) - Location 4381

但在马孔多待了两年,阿玛兰妲·乌尔苏拉仍像第一天那样快活,他不禁警惕起来。这时他已经把本地所有能制成标本的昆虫都制成了标本,卡斯蒂利亚语也说得像本地人一样流利,还做完了杂志中所有的填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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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通和妻子都希望奥雷里亚诺能融入家庭生活,但他已献身于奥义研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笼罩在他周围的神秘迷雾也越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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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罗曼妲把他引向诱人的烛火映照下的卧室,引向那张因反复接客而脏污不堪的折叠床,引向她冷酷无情、精壮如母狗般的身体,她本打算像安慰受惊的孩子似的将他打发,不料遇上的却是一个勇猛异常的男人,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巨震中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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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变的微笑仿佛在嘲弄那些信以为真的主顾,他们真的把只在想象中存在的一切当作了实在,因为这里连可触可感的物品也同属虚假:家具坐上去便散架,唱机的空膛里藏了一只抱窝的母鸡,花园里全是纸花,日历上还是香蕉公司到来之前的年份,画框里的版画剪自从未出版过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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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雷里亚诺!”她神情不安地笑着,“你太坏了,当不了一只好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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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她压低声音说。奥雷里亚诺笑了,双手将她拦腰抱起好像托着一盆秋海棠,仰面丢在床上。没等她反抗,他粗鲁地一把剥去浴衣,新浴后的胴体令他震撼不已,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茸毛,甚至连最隐秘处的痣斑他都在别处房间的幽暗中想象过。阿玛兰妲·乌尔苏拉奋力反抗,凭着训练有素的雌兽般的狡黠,如鼬鼠般扭动光滑、柔韧而芬芳的身体,同时试图用膝盖顶住他的腰,似蝎子般抓挠他的脸。但两人发出的声响极小,至多好像有人在敞开的窗户前观赏四月凝远的暮色时发出的轻叹。这是一场激烈的争斗,一场殊死的恶战,却好像与暴力无涉,因为其中只见似是而非的进攻,恍如幽灵的闪躲,缓慢、谨慎而庄重。于是在进攻间歇便有足够的时间让牵牛花再次绽放,让隔壁房间里的加斯通忘却关于飞机的梦想,他们俩就仿佛一双敌对的情侣在清澈的水塘深处寻求和解。在激烈而富于仪式感的争斗中,阿玛兰妲·乌尔苏拉想到刻意保持静寂更为反常,这比他们努力抑制的打斗声更容易引起隔壁丈夫的怀疑。她便抿着嘴笑出声来,同时并未放弃搏斗,不过防御时只是装模作样地撕咬,也渐渐不再扭动身体,最后双方都意识到彼此既是对手又是同谋,由此争斗沦为惯常的嬉闹,攻击变作爱抚。突然间,近乎玩耍或又一次恶作剧,阿玛兰妲·乌尔苏拉放松了防御,但当她被自己造成的后果吓住并试图应对的时候已经迟了。一种异乎寻常的震撼将她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她的反抗意志被不可抵御的热切欲望压倒,她想要知道那些在死亡彼岸等待她的橙色呼啸和隐形球体究竟是什么。她只来得及伸出手臂摸索到毛巾用牙齿咬住,以免传出那撕心裂肺的牝猫尖叫。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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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情爱技艺登峰造极,在高潮后的疲惫中也能另辟佳境。他们全心膜拜对方的肉体,发现情爱的低潮里存在着未开发的领域,那比欲望的空间更丰饶幽美。他蘸着蛋清揉搓阿玛兰妲·乌尔苏拉挺立的乳峰,或用椰子脂润滑她充满弹性的大腿和仙桃般甜蜜的小腹,而她则把奥雷里亚诺超群的阳物当作玩偶摆弄,用口红给它画上小丑眼圈,用眉笔给它描出土耳其人胡子,为它戴上透明的硬纱细领带和锡纸小帽。一天晚上,他们互相用桃子糖浆从头到脚涂满全身,像狗一般彼此舔舐,像疯子一样在长廊地板上欢爱,直到被蚂蚁的洪流唤醒,险些被活活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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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次两人被鬼魂的忙碌声吵醒。他们听到乌尔苏拉为了使血脉流传与造化法则抗争,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在探索伟大发明的神奇原理,费尔南达忙于祈祷,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在战争的幻象和打制小金鱼的辛劳中日渐木然,奥雷里亚诺第二在狂乱的欢宴中深感孤独苦苦挣扎,便明白生前的执念能够战胜死亡,于是重又欢欣鼓舞,确信他们变成鬼魂后还会继续相爱,确信即使有朝一日蚂蚁从人类手中夺取的这座破败乐园又被其他物种夺走,那时他们仍会一直相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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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断脐带后,由奥雷里亚诺举着灯,产婆用布擦去孩子身上的淡蓝色黏浆。直到把他翻过身来,他们才发现他比其他人多了些什么,于是弯下腰去仔细查看。那是条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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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雷里亚诺僵在原地,不仅仅因为惊恐而动弹不得,更因为在那神奇的一瞬梅尔基亚德斯终极的密码向他显明了意义。他看到羊皮卷卷首的提要在尘世时空中完美显现:家族的第一个人被捆在树上,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